沉到超过了他现在所能想象的极限?

    脑海中的探究与猜忌不停打着架,霜见抿唇道了声谢,故作自然地将绳结接过了。

    他把那段惹眼的鲜红不经意地放在了床边,再次保证了自己不曾发烧,才目送莺时离开。

    人影刚消失,他便立刻又将红绳握在掌心,仿佛抓着一根救命稻草,心跳不断随时间加快,等待某种宣判的降临。

    一秒,两秒,三秒……

    莺时的身形已经彻底远去,而手中的红绳被他攥得滚烫,好像握着一团火般,一点点融化他被冰封的躯壳。

    ——没有受制。

    没有让他喘不过气的束缚降临。

    霜见仰躺在草垛床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攥住红绳的手被他放在心口,如同一道印在胸前的烙环。

    这个尝试成功了。

    于是今夜便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

    一个普通人在度过他平凡的一天,他没有和自己角力,也不需要拼尽全力对抗某种无形的存在。

    他终于可以,感到平静。

    “……”

    霜见脸上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如同一名天牢中的死刑犯人,他曾为了越狱砍断自己的手脚,推翻四面的围墙,却仍不能突破那层层的限制。

    但在他绝望放弃之后的某一日,他的牢房里却被吹入一根稻草。

    他想不到,仅仅是一点草屑,都能深入锁芯,打开他牢房的枷锁。

    ……而他曾经被关押了那么久。

    “哈。”

    ……

    莺时踩着月色回到内门,心里打了一路的鼓。

    她一边做心理建设一边不断复习脑海中的记忆和小说相关的内容,唯恐一会儿要在许名承面前露出破绽。

    她的战战兢兢一直持续到亲眼见到许名承后。

    这个看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中年男人居然直接选择在卧房的必经之路上候着她,连让她先回去简单收拾下的机会都不给,也难怪霜见说她送出发簪定会散发被抓,完全是预判。

    许名承捋着胡子,看见她便瞪起眼睛:“为何耽搁这么久?实在是不像话!”

    虽然他这是正在训斥她,可莺时的精神压力莫名减轻了大半。

    来之前她甚至还想过许名承该不会长得和她现实中的老爸一个样子吧?毕竟许莺时这副身体都和她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现在发现不是,她反而松了口气。

    毕竟她实在难以想象一个顶着她爹的脸的小反派要频繁作妖被男主打脸。

    “爹,我错了,我在后山修炼太入神一时忘了时间了!”莺时一脸诚恳道。

    记忆里,“去后山修炼”是原身给自己去照料霜见找的托词。

    她只和近身侍候的钟妈妈讲了实情,还借了她的下人房熬煮汤药,并拜托她给自己打掩护。

    “你何时是那般刻苦的人了?”许名承冷哼一声,“只怕是猫在一处偷懒贪玩还差不多!”

    “没有没有,我忽然勤奋起来还不正是为了不久后就要举办的天罡会武嘛!”莺时说出了她来的路上就准备好的话。

    还好她面对的一直是开卷考试,不至于彻底抓瞎。

    “我找你来正是为了此事。”听到天罡会武一词,许名承收起了脸上的愠色,严肃道,“你心中有数是最好的。天罡会武对你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一辈意义非凡,哪怕不指望夺魁,也势必要在大比中崭露头角,最起码,不要给我宗丢人!”

    许名承没有说错,天罡会武是小说里一个着墨很多的剧情单元,主要剧情人物批量登场,男主也在此一鸣惊人,斩获重要机缘。

    用现代眼光解读,天罡会武实际上就是一场修真界大型联考,由三大顶级院校组织并轮流承办,面向所有院校甚至是已经闯出了名堂的自学者个体开放。

    自学者会提前收到主办方的一对一邀请,而院校团体里,则只有优等生有资格参考,且最终确定的所有考生的骨龄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