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直到水面淹到锁骨。
体温计实时播报:℃→℃→℃……
她牙齿打颤,却笑着对镜头竖起食指:
“第1句,我还活着。”
“第2句,我还活着。”
……
数到第37句,她眼前开始飘雪花,黑白噪点占满视野,像老式电视机失去信号。
后台私信弹出红色置顶:
别撑了,再降℃,你就真死了。
发信人:Ω-07。
姐姐。
她眨眨眼,冰水混着泪水往下淌。
“第38句,我还活着。”
她故意把语速放慢,好让声带震颤出电流杂音。
弹幕风向变了:
她在哭?
特效吧?
举报,疑似自残。
举报按钮像雨点落下,却抵不过榜一刷礼物的速度。
Z-15-15一口气砸了五百个“鲸落”,整个平台首页被蓝鲸叠满,服务器开始卡顿。
她的体温降到℃。
眼前雪花骤然收束,拼成一行小字:
“后门已开,3、2、1——”
她猛地挺身,双手抓住浴缸边缘,指节泛青。
“第100句,我还活着。”
话音落下,冰箱门“嘭”一声弹开。
没有鲸,只有一只黑色保温袋,封口贴着血封条:
“Wear me.”
她扯开血封,里面是一套带兜帽的白色无菌服,胸口绣着二维码。
她用手机扫了一下,跳出网页:
“欢迎入职Ω-重生,职位:清洁工;工号:Z-15-26-∞。”
∞是无限符号,像两条绞死的蛇。
她抬头看镜头,红灯依旧亮着,却没有人再刷礼物。
仿佛整个直播间被按了暂停键。
她咧嘴,用口型无声说:
“等我下班。”
然后一拳砸在摄像头上。
屏幕碎成蛛网,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她扭曲的笑。
十分钟后,她穿着无菌服,推着垃圾车,出现在医院负三层。
走廊尽头,一排冷冻舱像银色胶囊,每个舱门都贴着编号:Ω-01、Ω-02……
她停在Ω-07前,掏出那张被牛奶泡软的身份证。
塑料片在冷风里脆得像饼干,轻轻一掰,露出里面的金属线。
她把金属线拗成L型,插进舱门锁孔,顺时针转半圈。
“咔哒。”
舱门滑开,冷气扑面,像打开一只巨大冰箱。
姐姐躺在里面,睫毛结着冰,嘴角却上扬——那弧度与她直播时的标准微笑分毫不差。
她伸手,指尖碰到姐姐脸颊,温度从指节一路烧到心脏。
“我来了。”
她轻声说,像说给镜中的自己。
背后忽然传来脚步,轻得像猫,却带着牛奶腐败的甜味。
她回头,看见生父站在走廊灯下,无名指断面渗着血珠,滴在地板,冒出一朵朵白色霉菌。
“安可,”生父叫她新名字,像在品尝一块糖,“工牌给我。”
她把兜帽拉低,露出脚踝——那里新烙的Ω-00在皮肤下透出青灰。
“抱歉,我转正了。”
她抬脚,把工牌二维码对准墙上的扫描器。
“滴——权限升级。”
头顶广播响起机械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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