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跟我一起叫爹(1/2)

    绝望彻底吞噬了俘虏们。

    有人麻木地任由驼城部族人推搡,有人闭上眼,接受了为奴的命运。

    处置完青壮,便轮到老弱妇孺。

    对他们的处理更简单。

    会鞣皮、织布、制革等手艺的妇人,优先挑出,编入“工队”;

    懂放牧、能照看牲畜的老人,归入“牧队”;

    十岁以下、五岁以上的孩童被挑选出来,日后将随驼城部少年一同劳作学技;

    而五岁以下的幼童,则由随队而来的驼城部妇人上前抱走。

    这些尚在襁褓或刚会走路的孩子,还不懂发生了什么。有的被抱离时还懵着,有的则哇哇大哭。

    他们将彻底脱离党项部落的印记,作为驼城部的孩子被养大,日后成为牧民,或是战士。

    至于那些既无手艺、又无力劳作的老弱,即便是头发花白的老汉、佝偻着背的老妇,也只能被绳索串联起来,与次等青壮混编在一起。

    等待他们的,是押往灵州垦区,在贫瘠土地上耗尽最后力气。

    栅栏外,林川静静看着这一切。

    这是他第一次亲见部落筛选俘虏的过程。

    如此直接,如此残酷。

    要说心中有没有起波澜?有没有心软的时候?

    实话实说,有!

    尤其是看到一个党项母子被强行拉开时的场景。

    一个穿着补丁皮袄的妇人,死死抱着三岁的儿子,用羌语反复哭喊着。

    林川听不懂她在哭喊什么。

    可猜也能猜到,她应该在喊“求求你,不要夺走我的孩子”……

    还有那些被归为“无用”的老妇。

    她们坐在雪地里,眼神茫然,既不哭闹,也不挣扎。

    虽然还有呼吸,但她们其实已经死了。

    这就是乱世,是人命如草芥的西北。

    李遵乞部劫掠汉地时,多少汉人孩童沦为刀下亡魂?

    多少母亲为护孩子惨死在马蹄下?

    这些党项母亲的眼泪,与那些枉死汉人的鲜血比起来,谁更痛?

    谁又能给出答案呢?

    巴罕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看了他一眼。

    林川没有多言,只是抬手对他挥了挥,示意继续。

    他别无选择。

    铁林谷已经身在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里。

    他要做的,是带更多的人活下去。

    甄别筛选持续了整整两日,才终于尘埃落定。

    三千二百名青壮被圈在城西空地。

    这些上等劳力,将留在石门关,在弯刀和长矛的看守下,扛起夯土、伐木的重活,参与关城建设。

    另一侧,两千八百名有手艺、懂放牧的老弱妇孺被单独编列。

    他们将被编入驼城部,成为最下等的族民——没有完整的部落权利,但要承担鞣皮、织布、照看牲畜的活计,日夜劳作,只为换一口果腹的粮食。

    驼城部的族人正逐一对他们登记姓名,用炭笔在木牌上画下记号,挂在每个人的脖子上。

    那木牌,便是他们往后身份的唯一证明。

    剩下的六千余名次等劳力与老弱,则被绳索串联成更长的队伍。

    他们的目的地,是灵州大片待垦的荒地与沟渠。

    这些人将被押往那里,在贫瘠的土地上挥动锄头、挖掘泥土,用最后一点力气开垦土地。

    直至油尽灯枯。

    夜色渐浓,营地内的俘虏们已被重新圈定,驼城部族人轮流值守。

    从明天起,他们将陆续走向各自的命运。

    ……

    这日午后,风雪初晴。

    阳光洒在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