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京城墙遥遥在望,队伍不自觉加快了些速度。

    这支队伍中绝大部分组成是禁军,而后是大殿下的亲卫和朝中官员。

    作为拱卫京畿的军队,禁军的门槛不低。

    身世清白只是最基础的,不少武勋世家不得宠的庶子、七拐八弯的亲戚也有不少。

    他们大多家就在凤京,一别这么长时间,自然想念得紧,但也有人不这么想。

    秦昭玥的马车在后阵,懒懒瘫着没有一点精神头。

    自打离开白鹿县庄园那一刻起,她就一直是这副模样,连墨十二的炙肉都挑不起什么兴趣。

    “殿下,马上就要入京了。”

    噌!秦昭玥瞬间弹起,总算到了!

    她伸手就要去拽车幔,却被碎墨及时攥住,“殿下,你现在的衣着不能暴露!”

    秦昭玥讪讪收回手,差点忘了。

    虽然已是立秋时节,但秋老虎的太阳可不管那个,依然炽烈如火。

    何况赶路的时候连冰鉴都用不上,难免穿得凉快了些。

    在碎墨的伺候后换了衣衫,拉开车幔就见巍峨城墙。

    不多时,队伍缓缓停下。

    宫中自然早就得到了消息,早早派人在城门口守着。

    来的也是熟人,正是凤阁台宰相裴老登。

    原本秦明凰想要亲自来迎,毕竟秦昭琼这回差事办得漂亮。

    明面上的治水赈灾就不提了,暗地里还揭露了私铸铁器案,处理了铸造劣币的后患。

    明里暗里的功绩,都值得秦明凰亲自到场,也是彰显皇恩、为大皇女加重筹码的机会。

    但前有天衍宗掌门入京,后有术士刺杀皇嗣,璇玑卫谏言轻易不要离宫。

    很显然,秦明凰是听劝的,只是今日上朝还是提了这个事儿。

    结果很有趣呢,一个迎不迎的事儿,百官吵得不可开交。

    最终结果就是陛下没来,首辅宰相代替迎接。

    前阵分开,秦昭琼领着官员往前。

    裴玄韫视线一扫就见到了自己的好大儿,坐在马上挺直了腰背。

    虽说有些刻意的成分在,但观其挺直腰背姿态依然从容,可见是骑惯了的。

    黑了,好像也壮士了些,出门一趟总算有了些气度,比离开前纯粹的文人强多了。

    视线一触即收,秦昭琼已至近前,下马后拱手作礼。

    “殿下一路辛苦,陛下已在宫中设宴,为各位功臣接风洗尘。”

    离开时顾停云为赈灾正使、处正位,现在秦昭琼装都不装了。

    这一路六妹妹的表现和那一夜失败的坦诚相见,让秦昭琼明白了她的心意。

    既如此,该争的自然要争。

    顾停云在侧后方,老神在在没有一点尴尬神色。

    后方的秦昭玥瞥了一眼便放下了车幔。

    呵,这老登,代天子迎钦差。

    凤台阁地位超然,比照她所熟知的历史,相当于是朝中的三省。

    尤其是隋唐时期的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构成了核心决策体系。

    中书省决策起草、出令之源;门下省审核封驳、谏议纠错;尚书省政令执行、总领六司。

    把三省职能放一个凤台阁倒是没什么,分出各职能部门便是。

    权责分工明确,形成“起草—审核—执行”的制衡机制。

    但在大乾的太微年间完全没有,就老裴一个。

    起草是他,审核是他,执行还是他。

    这圣眷之隆,一隆就是十四年!谁敢信?

    现在秦昭玥算是明白了。

    给老板办一百件好事儿,不如陪老板干一件坏事儿。

    睿王的账册上可是记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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