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无异于惊涛骇浪。

    以她们两个的品级,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决策,此事必须立刻上报。

    只是沧澜心有顾虑,因为得到这些东西的过程实在太过顺利了。

    若是她做了这些事,一定藏在寻常人想不到的地方。

    就在书房,仅有一名四品境武者守着,机关又如此简单。

    不像是用来隐藏机密文档,更像是一个陷阱。

    稳了稳心神,她讲明顾虑,两人又花费了一点时间搜查,可是并未再找到任何其他暗格。

    “不等了,走!”

    两人此时什么都顾不得了,沿着隐蛰沿途留下的标记飞驰而去。

    铸钱监,廨舍废墟前。

    流焰压下体内伤势,面色难看得紧。

    原本他想要悄无声息潜入其中寻找证据,却被那三品术士逼得现身。

    看起来是全力以赴、誓要斩杀他于当场,实际上只是为了拖时间。

    引至此处,设下生死之局的假象逼他动用了绝招。

    而刚好又那么巧,睿王的人正好赶到、目睹了满地尸体的画面。

    呵……流焰胸中藏着一团火,那是无言的愤怒。

    “你是何人!”

    质问声传来,流焰的视线轻飘飘扫了过去,“璇玑卫千户,流焰。”

    璇玑卫千户的身份还是很唬人的,厉声质问者呼吸一滞,但又立刻开口,“就算是璇玑卫,也不能……”

    话音未落,炽烈的“势”便不管不顾笼向了睿王。

    虚空之上骤然浮现出激烈的碰撞,余波向四周荡漾而去。

    护卫感知到了不可抗衡的力量,无法控制被吹歪了身子,却也仅此而已,五十余骑无一人落马。

    流焰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液,与睿王左手边的那名护卫撞上了视线。

    借着“屠戮”的画面,他试出了睿王身边的底牌,果然有神武境护佑。

    那护卫眸光凛冽,知道自己上当了。

    若是真奔着睿王而去,威力不可能只有这点杀伤力,余波也足以让周围人仰马翻。

    那只是徒有其表的试探,却逼出了他这名暗手。

    流焰一触即收,视线落在了睿王的脸上,略拱了拱手。

    “璇玑卫不会无故屠戮,何况若是我出手,会做到悄无声息,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睿王视线从尸体上一一划过,很多人他都叫得上名字。

    扫视一圈,冷冷开口,“凶手何人?”

    “两名术士,曾经暗杀公主殿下的刺客。”

    另一边,闫无咎与杨无悔头也不回,迅速远遁。

    跑出去七八里地有道小渠,正是往日里铸钱监运输铜币的起点。

    此时岸边停着只梭形轻舸,两人登船,真气加持之下如劲矢掠去。

    闫无咎立于船尾,风雨不可近身。

    与此同时,他传音入密:

    “曲先生,璇玑卫既知劣币之事,如今可信我了?”

    轻舸篷下,一道清癯身影凝望舟外雨幕,

    “璇玑卫护持铸钱监,分内之责,不足为证。”

    “不急,曲先生不妨静观。”

    舟中人未再应答,按于船舷的左手,小指赫然短了一截。

    闫无咎独立风雨,周身雾气苍茫。

    什么劣币账册、或者嫁祸璇玑卫都只是表面,术士布局怎会如此粗劣。

    他谋的是大势,是燎原的星火。

    第二局已经布下,这一次她们还能如何破局?